李炳南居士與印光大師的因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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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炳南居士與印光大師的因緣

一、亂世學佛,皈依印光大師

李炳南(1890—1986)居士,名艷,字炳南,號雪廬,法名德明,別署雪廬、雪叟,山東濟南人。父壽村公,世居濟南城內卷門巷,好善樂施,教有義方。雪廬自幼聰穎好學,諸經子史,循次讀誦,善詩,能奏笛,好劍術,兼治岐黃之術,無不精妙。1912年與濟南學界組織「通俗教育會」,擔任會長。 1916年更名為「通俗教育研究會」,設講座於西門月洞,又時往各集鎮遊行演講,編印通俗歌曲以改善風俗,受到省政府表揚。1920年出任莒縣典獄長。當時梅擷芸居士在濟南大明湖畔設佛學講座,李炳南參加聽講。北伐期間,兵臨莒城,縣知事棄城逃走,城內秩序混亂,雪廬率警兵維持秩序,安定人心。民國十七年(1928),悍匪劉桂堂部犯莒城,縣長北去,雪廬聯合機關及邑中士紳,組織臨時縣政委員會,搶救災民,守城待援軍。

民國十九年(1930)四月,閻錫山、馮玉祥、李宗仁反對蔣介石的中原大戰爆發,西北軍攻佔了莒城,中央軍來援,把莒縣縣城包圍起來。莒縣監獄官李炳南被圍困在城中,時間長達半年。路過的部隊佔據民房,勒索民餉,糧食被搜刮乾淨了,李炳南只能到縣黨部去吃飯。圍困期間,城外天天炮轟城內,李居士感覺生命朝不保夕,死神的威脅時時在眼前。一天,又去黨部,看到有一本豐子愷先生主編的《護生畫集》。翻開來看,都是勸戒殺放生的漫畫和詩偈,覺得很有趣,借回住處,一面翻閱,一面賞花觀蝶。於是感嘆我放其生,誰放我生耶!?一時興起,發誓說:「此難不死,以後不再殺生食肉!」

後兩軍撤離,莒縣解圍,李居士大難不死,於是力行誓言,從此不再吃肉。

李炳南與電報局長常相過從,一日,局長送來一信,上面有弘化社贈書消息,說付幾分錢郵資,就可以獲贈多本書。李看後大怒說:「人心危甚!戰事方了,又來招搖撞騙,誠該死!」局長雖為解說,仍不信。電報局長說:「不信請試之!」於是代李炳南辦理請書信件。半個月後,李已經忘了這件事,郵差忽然送來一包書,上標蘇州所寄。李不敢馬上打開,正在躊躇的時候,電報局長又來了,這才恍然想起索書的事。局長笑著說:「彼佛家不欺人也。」打開以後,發現都是接引初機的小冊子。

李炳南先取《學佛淺說》讀之,感到對念佛有了正確的理解,回顧過去讀《無量壽經》時,都是妄作聰明,望文生義,真是閉著眼睛亂碰壁,於是把全本書看完。接著讀《佛法導論》、《普門品講義》等,這些書大多介紹淨土法門。李居士過去只信唯識,而對淨土念佛法門則十分反對,以為是老太婆之事。如今由書中的善巧開導,同時害怕其他法門難修,因此開始學習念佛。不過怕人知道了譏笑,因此暗中念佛。他不僅自學,還為全家講說,全家也跟著信佛。那些書多提到印光法師,心想印光法師必是有道高僧。同時,了解到同縣的大文學家張廣傳是印光大師的皈依弟子,濟寧老友也推薦他應皈依印光大師。

後來,鄰縣有土匪死屍未埋,李炳南發起埋屍活動。事後,鄰縣推薦一位林姓代表來致謝。李炳南看到林氏腕上戴有一串念珠,言談間得知他也是印光大師的皈依弟子,於是說出自己想皈依印光大師的願望。林居士答應寫信介紹皈依。不久,蘇州來一信,乃是印光大師的親筆開示,並賜給李炳南法名德明。這一天是舊曆七月十二日。

李炳南喜出望外,第二天,就依照信中所示儀式在佛前自行皈依禮,正值大勢至菩薩紀念日。同時,將大師的開示供在佛前,叩首一百次,表示敬誠。大師開示的要點是:「學佛之人,必須敦倫盡分,閑邪存誠,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;自行化他,同修淨業。念佛之法,宜執持名號,口念清楚,耳聽清楚,久久自得一心,不必兼修觀想。因倘不明教相,境細心粗,反而生弊。」對於持齋戒殺,更是諄諄告誡。後來,又討要了一張大師的相片,與開示一起裝了一個鏡框,供在佛前。李炳南從此開始死心塌地修學淨土法門。

二、蘇州報國寺關房親聆大師教誨

1933年,李炳南已經調到濟南工作,利用到南京出差的機會,特到蘇州報國寺去拜見印光老法師。到了報國寺後,老法師正在閉關。先找到德森法師,德森法師帶他來到印光大師關房門口。德森法師將關門輕輕敲了兩聲,啟關後說明來意,讓李居士在關房窗戶前叩拜。只見關門之間,探出半身,印光大師的面容,安重如山,讓人感到春風藹藹。李炳南居士的心理就如同見了阿彌陀佛一樣,急急地磕了三個頭。老人命李居士坐下,咳嗽了兩聲,不問自說,將李居士幾年來來往請教的函件,一字一板講了大半天,這使李居士吃驚不小。李居士想:他老人家弟子不下十萬,我個人之事,何能記得如此清楚?本來見面時打算有許多話要問,到了此時,簡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壁上掛鐘已到十二點了,德森大師來招李居士去午餐。老人對德森法師說:「飯後叫德明(李炳南的法名)再來。」退出以後,德森法師說:「老人今日特別歡喜,汝飯後再去聽訓,要細心聽。」李居士常聽人說,老法師與人談話不過一二十分鐘就關上窗戶,今日真是寵從天降,哪裡還有心吃飯,胡亂敷衍了一碗飯就要去。德森法師說:「不要這樣慌張,先到我房裡去吃杯茶。」李居士忽然想起很失禮,於是先去德森法師房裡談了約二十分鐘。仍由德森法師領著來到老法師關門前叩謁。

老人問:「現在人不念孔子書了,你們山東人對於孔子學還尊敬否?聽說有編劇譭謗孔聖,真有此事嗎?」

李居士不敢隱瞞,只得將山東某校長,編了「子見南子」新劇,內容對聖人種種侮辱,說個大概。老人沉著臉半晌,微微嘆一口氣,說:「人心如此,天下大亂,恐不久矣。」老人又將宋儒闢佛發生的弊端,說了一大段。接著說讀書之人,必須德學並進,若是無德,不如無學,因他有了學問作壞事自比普通人大的多,現在越是讀書人,越不如鄉村人可靠了。

當時是舊曆十一月,天氣正寒。有蘇州城裡一位大紳,帶著工匠來到關房裡裝置洋火爐。老人堅決不答應,對著李居士說:「人生不可享受過分,要是自己無德,空去享用,那便是折福。」這位大紳卻十分誠懇,再三請求,必須供養。德森法師也從旁勸請,老人這才說:「安在外間客廳裡吧!那裡時常來人,讓大家一齊暖和。外間的空氣暖,這間裡的空氣也會變暖的。」他們忙了半點鐘,將火熊熊升起,老人只是微笑搖首。李居士怕時間久了,老人疲乏,忙起身告辭。老人將手搖著說:「沒要緊,可再談一會。」老人又問李居士每天功課多少?境界如何?是否吃長素?這叫李居士出了一身汗,因為他雖然吃長素,功課做的實在不好,只得如實稟陳。老人又訓誨了一番。德森法師又派人來招李居士去吃晚粥,這才退了出來。

李居士那時還是公務員,假期快完,不得不急急北返。回寺後請德森法師領著去向印光大師辭行。拿出兩分供養,一分供師,一分供廟。老人向德森法師說:「他出門能帶多少錢,不必這樣客套。」沒有接受供養。李居士頂禮告辭。臨轉身時,老法師又說了一句:「回去好好念佛!」

沒想到趕到車站,竟然誤了鐘點。打聽必須明早五時方能有車,李居士不好意思再回報國寺,就投了一家旅館,卻遇到了騷擾。茶房帶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子,進來叫李居士留一個度夜。李居士費盡了唇舌,他們就是不出去,李居士只得從懷中取出念佛珠來,在床上盤起腿來閉目念佛。茶房和兩個女子見此光景,連說阿彌陀佛!罪過罪過!一鬨而散。

三、通信教誡

民國二十四年,李居士介紹莊厚澤、方長隆、戰居士、於霈霖等四人求皈依,大師回信囑咐加工念佛。說人心太壞,是大亂之兆,好人壞人,是要統統遭劫,不過好人去處不同。大師信中說:「汝謂旅居恐無人繼,今此四人,則是本鄉,當可令此法門,永遠傳布。光為汝作一臂助,以彼四十圓香敬,完全作寄書用。俾汝與彼等,各有取法,自行化他,為有根據。當開一單,凡大部頭,及義旨深奧者,四人各與一分。凡普通人所能看者,隨便送人,及與監犯。然須切囑恭敬,不可與普通人讀儒書之了無恭敬一樣,庶可得益,而不至獲褻慢污穢之罪。其事見於敬書惜字單中,此不備書。」

李炳南把戰德克居士編寫的《歧路指歸》寄給大師審閱,大師看後,指出三處錯誤需要改正。特別強調:「晉朝慧遠大師,以至最近還在世的印光大師。此十二字,殊覺失體。在德克以為尊師,而不知其樹的以招眾矢之共射也。此十二字,當改作晉朝慧遠大師,以至善導、永明、蓮池、蕅益、省庵、徹悟(徹悟即夢東,現安徽有名夢東者,故用徹悟也)等,都是最有學問云云。光乃粥飯庸僧,雖知淨土法門之利益,何可以與從上祖師併列並論。然時人固不知是德克自引,則謂光意所使。人必以光為冒充通家,欲與蓮宗初祖同列,則光之人格罪過,不堪設想矣。幸努力看完,否則,將無法收拾矣。吾人一舉一動,各守本分,人自不會特意誹毀。若稍帶矜誇僭越氣分,則不但吹毛求疵者,咸起攻訐,即厚德君子,亦當以此而藐視之。」

李居士曾寄四十元為母親作功德,大師安排在靈岩山寺供僧並念普佛一堂。給大師香敬五元,大師為寄《飭終津梁》、《喪祭須知》和三包佛書。

1936年,為重印《歧路指歸》,大師與李炳南居士通信四五封,給他寄的書也很多。《歧路指歸》由李圓淨初校一遍,大師詳閱一次,德森法師又閱一次,交遊民習勤所排印,出版計劃印二萬本。

盧溝橋事變後,李居士去了重慶。民國二十九年(1940)秋,又為介紹皈依弟子給大師寫信。老人的回信說:「你們好好念佛,將來世界,要造成人間地獄,以後再不可介紹皈依,有發心念佛者,即皈依當地僧。時間往返恐來不及。」

四、蓮風扇台島

1949年,李炳南居士到台灣,在台灣弘法垂四十年,創下大片佛教社會事業,特別是1950年,與董正之、徐灶生、朱炎煌、張松柏諸居士籌組台中佛教蓮社,帶動了全島的念佛風氣,使印光大師的念佛教義深入人心。

摘自《澤溥群萌》·餘會心/編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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